裴烬烬啊

遇见了你,才有了永恒的芳华。

【九辫】第三人称

# 一切的起因都是我的无比真实的梦。

全文剧情。纯。属。虚。构。禁止上升。

# 文中的“我”人设:某演艺公司策划主管,跳槽到该演艺公司前曾与德Y社公司有过合作,私下与一些演员交好

# “如果清白之身依旧被人说是污点重重,这世界就再无公平可言。”





    他发出了他被蓄意谋害而身败名裂以后的第一条微博。

    依旧是那件极简的白T恤,他坐在餐桌前用手机挡脸对着自己的化妆镜拍了张照片。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,显得更加落寞孤寂。头发极随意地拢成型,额角还有一处擦伤。

    “如果清白之身依旧被人说是污点重重,这世界就再无公平可言。”

    他打开了已关闭整整一周的评论功能,铺天盖地的消息涌上来,却只有一小部分是在站在他这边说话的。

    看着粉丝数量在几分钟之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444万急剧下降到439万,他的眼睛中逐渐没了光亮。

    那颗星星陨灭了。





    一个月前,张云雷就被程易盯上了。当演艺公司通知各部部长开会并宣布要尽全力把他拉下深渊的时候,我刚交完一个看似莫名其妙的方案。

    那一刻,我才知道公司因何要我做这个文件。那一刻,我才知道,这一切都是阴谋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这么对他。”我的声音都在颤抖:“他到底做错了什么,他已经有过那么多苦难,他甚至经历过生死,为什么现在还要加害于他。更何况咱们两个机构中间没有直接联系和冲突啊!这没有任何理由啊!”

    总经理似乎有些为难,他心虚地摸摸鼻子。半晌,开了口。

    “我们是演艺公司,我们也要挣钱。何况你是策划,你应该接受工作....”

    “确实,我们确实要挣钱,我也确实是策划主管,但我不接受这种工作,我不可能做这种丧良心的事——”

    “你这是在自掘坟墓!”

    他突然站起来狠狠地拍了下桌子,好像是想用开除这种手段威胁我。他躲闪着我的眼神,不敢直视我。

    “就算我前程暗淡,我也不允许我自己参与进这场肮脏龌龊的勾当中,我也不允许我眼巴巴看着我心尖儿上的人就这么被你们毁了。”一字一句把话抛出来,我向他啐了口唾沫,走出办公室。


    第二天,我递交了辞职信,却没有预料之中的失业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不少机密,现在把你放走,计划就泡汤了。你可别忘了你签过的合同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这群混蛋!”抄起辞职信撕个粉碎,尽数砸在人脸上。

    尽管离不开这地方,可我依旧选择罢工,他们管不了我,我便也不打算在公司干呆着了。开车路上经过三庆,忽地想到什么。

    进了后台,第一眼看着的是张鹤帆。他在忙手忙脚搬东西,见了我有些吃惊,然后朝沙发努嘴让我坐下说话。

    “嗬,囡囡?你这大忙人还知道来三庆啊!带礼物没有?没带就轰出去了啊。”

    “去你的。”

    跟他闲聊几句,心情总归是沉重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过几天又要开专场了吗,眼瞅着他和九郎就七年了,让他最近做什么都小心点儿,警惕点儿。”我不能说太多,又不知该如何描述,只好这样提醒他们。

    “是发生什么事了吗。”张鹤帆感觉不太对劲儿:“你脸色很差。”

    我点点头,气氛逐渐凝固,起身递给他一个空的文件夹。

    “这里面以前装着的文件,关乎到他的以后。时间不多了,张鹤帆。真的不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在说什么,什么时间不多了?这,这是空的啊.....大家都知道你喜欢他,你俩又不是没有联系互打互掐的,你怎么就不能勇敢点儿。”

    “他心有所属,我对不起他。”

    说完,眼泪夺眶而出,我碍不住面子,三步并作两步逃出三庆,一路狂飙回到了家。


    是啊,我对不起他,是我写的方案,是我提供的大纲。都应是我的错。





    专场如期而至,张云雷和杨九郎提前好几个小时就来到了剧场,以至于进了后台也没见外边儿广场上有人等着检票。他们格外重视这次演出,因为这是他们在一起搭档的第七年。

    “咱这算是七年之痒啊。”张云雷正在化妆,他笑意盈盈,从镜子里瞅杨九郎。

    “是啊磊磊,你这包袱一会儿指定是好用的,那些个姑娘啊,就爱听咱这么说。”

    时间逐渐流逝,还有十分钟就开始演出了。正当二人做最后准备的时候,张鹤帆急匆匆从外面冲进化妆间,把门砸了个震天响。他眼里尽是惊恐,结结巴巴的,甚至连站都站不住。

    “票.....票被黑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说,票,被黑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呢张鹤帆!”杨九郎揪起人领子难以置信地质问道:“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!”

    “除了那些,每场都跟着的大粉,有票,剩下的几千张,都,都被套走了....场里,就,就剩十四个人了.....”

    张云雷脑子里轰地就炸了,大褂扣子还没扣好,跌跌撞撞跑到台上。台下空荡荡的,死一般的寂静。那几个粉丝聚在一起交谈着什么,见了张云雷皆是一惊。

    “磊磊!”杨九郎跟了过来,看到这样的场景,也有些乱了阵脚,却还是安抚着张云雷,把人扶回后台。

    “完了。全完了。”张云雷呆呆地望着墙角,呢喃到。


    我到现场时,二人正在台上演出。

    “他们在几千人的剧场给十四个人演出?!你也不拦着点儿!这件事会引起多大的风浪你不知道吗!”我疯了似的朝张鹤帆吼着,脸气得通红。

    “我他妈能拦住也行啊!他俩什么脾气你他妈比我清楚!”对讲机被张鹤帆摔在化妆台上,一个玻璃瓶滑下来,碎裂的同时溅了满地的粉底液。

    绕到幕布旁,杨九郎一直面对着张云雷,斜眼看见我,皱了下眉,右手耷拉在身侧示意我快离开,我则只好回到后台等着演出结束。

    几个小时后,张云雷满头是汗地下了台,一到化妆间就瘫倒在地。杨九郎忙把他扶到沙发上,安顿好了人,把我叫到一旁。

    “囡囡你可算来了。”杨九郎十分焦急:“我听张鹤帆说你去三庆的事了,到底怎么了。”

    我一时不知是该坚守合同上的条款还是该帮他们,低着头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“说话啊。你说话啊!”

    “是程易!是他!他花大价钱买通了我们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脉,只为了把张云雷搞垮。杨九郎,这场阴谋的最终目标不是你,不是你们两个,只是张云雷,只是他一个人!”

    杨九郎愣住了,他向后退了两步,眼睛死盯着我。

    “方案是我写的,策划是我出的,从始至终我都不知道他们要对付的人是张云雷。但凡知道一丁点消息,我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。专场的票是我亲眼看着他们黑的,可当时票网的标题不是张云雷杨九郎相声专场,而是他程易的粉丝见面会!”

    沙发上的张云雷睁开了眼睛,他看向我,露出了微笑。

    “我不怪你,我也不会怪你。无知者无罪。”

    鲜红液体从他口腔中喷出,顺着嘴角流到衣领上,染脏了他的大褂,

    “磊磊!”杨九郎抱起人就跑出了化妆间,只给我留下一个背影。等周围的人已经都走了,我依旧立在原地,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儿,极度自责。





    热搜连着几条都与张云雷有关:“张云雷病历造假”  “张云雷欺师灭祖”  “张云雷杨九郎裂穴”  “张云雷粉丝大闹首都机场”。

    德云社发布通告,勒令张云雷整改,禁止演出。

    没想到的是,程易带着人冲进了张云雷的家,把他最心爱的水绿色双排扣大褂剪了个稀碎,折扇也给撕毁了。

    我被公司威胁着跟着程易一同去了他家,目睹了这场惨无人道的破坏。张云雷身子还很虚弱,却被程易拽着头发从卧室拖进客厅。我想阻止他们,奈何被人捂着嘴,发不出声音。

    谩骂,侮辱,羞耻。等这群疯子都走了以后,我眼睁睁看着他一脸平静地躺在冰凉地板上,也不流泪,就那么躺着,一句话都不说,一副释然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云雷.....”我爬到他旁边,想把他扶起来。

    他摇摇头,挣开了我。

    他拿起手机,心存最后一点希望给杨九郎发了消息,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。

    点开微博,粉丝数量急剧减少,他张了张嘴,终于说了话。

    “墙倒众人推。”

    “云雷,不会的,你振作点,张云雷!”我颤抖着双手把他弄到沙发上,他头发乱成一团,胡子也没刮。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他。

    “囡囡,我想吃炸糕。”他突然叫我,冲我一笑,笑得那么凄凉。

    “好,我去给你买。”那家炸糕铺子在城南,特别远,而且东西还要现炸。我嘱咐他睡一觉,这样起来就能吃到炸糕了。他很乖地点头,目送我出了房间。


    发完微博以后,他打开相机开始录视频。他打算在群里发个消息,就当作是遗言。他低头抿嘴笑了笑,好似多年前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乐观向上的张云雷。

    “很久没见到大家了。”他搓搓手,向掌心哈了口气:“我是张云雷。”

    “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嗯,最想说的是,我想你们了。”

    “师父,姐夫,爸爸。我谢谢您,谢谢您把我重新拉进相声曲艺这个圈子,是您让我知道什么是生活,是您教会我如何做人。当初也是您在病床前告诉我,我要是瘫了,就教我说评书。要是没有您,我真的不知道那些日子该怎么过。下辈子,您还是我师父。我还跟着您学相声,唱太平歌词。替我向于老师问声好,他永永远远在德云社母仪天下。那副我从小用到大的御子板儿,我给放在床头了,您帮我收着点儿,以后,给杨九郎的孩子,就当是我给他的第一份礼物。”

    “姐,你最宠我了,都快我把我宠没边儿了。小时候上房揭瓦的,也是你挡着我姐夫不让他打我。这么些年过去了,我还记着倒仓回来那阵子你给我做的饭菜。真好吃,真的。我到现在还记着。”

    “爸,妈,儿子不孝,不能给你们养老送终了。”说到这儿,他哽咽了一会儿,再抬头,满脸泪痕:“其实我怎么也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离开你们,当年从南站掉下来的时候,都碎了,碎成渣了,也没这么绝望。儿子不孝。”

    “三哥,要是你当初放烟花出事你不护在我面前,可能我现在就没这副皮囊了。你总偷偷给我带糖,还总是甜到发齁的那种硬糖,可我怎么吃不腻,你看——”他举起手在镜头前晃了几下:“我这儿还有呢,特意买的,一大兜子,全都还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大林,我是再也听不着你有事儿求我的时候叫我老舅了。这些年来,咱一块儿演出,你那么不愿意说话的一个人,到现在能挑起大梁来,真不错。好好把德云社经营下去,以后都指着你呢。和阎鹤祥好好搭着,他挺不容易的。照顾好安迪,他还小,你得有个当哥哥的样儿,别教坏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烧饼,你就偷着乐去吧,没人追着你和你拌嘴了。岳岳啊,你是个很厉害的人,要继续努力,为了德云社。小白,以后喝酒,带上我那份,给我留个杯子。老秦,别等九亮了,他不会回来了,你振作点儿,真的,振作起来,听话。”

    “堂堂,你是个爱哭的人,还吃不了辣,以后注意着点儿,别总被九良欺负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。你可得好好活着,好好的,别想我。”

    “九龄啊,你和大楠少打,少打。别真动手,打了这么多年了,也该歇歇了。你俩的板儿啊,是真脆生,我佩服你俩。”

    “大家,别和我学,就把我当个笑话,茶余饭后的闲谈都不要。这点可别听师父的,太平歌词唱的比我好的多的是,师弟们就找他们让他们一字一句,一板一眼地教。师兄们也多保重,照顾好大家,帮衬着师父。”

    “八队的队员们,你们再让师父给你们找个好队长。九力多练习,以后嗓子准能成。张鹤帆啊,你做的那些事,好的坏的,我都记着呢,就是再也不能把你拉黑了,可我还没过瘾。春姐,彪哥,我还想再演一次探清水河,我还想看看三庆园,我还想转一次那把写着寿与天齐的扇子,我真的想.....”

    张云雷再也忍不住,痛哭流涕。镜头前的他卸下了所有伪装,他只是他自己,一个被伤害得脆弱不堪的自己。

    他点了颗烟,认真地抽着。他没有忘记那个人,那个他也不知道,是爱着,还是爱过的人。

    “九郎,你会越来越好吧。这些年,是我拖累你了,你总说认哏,实际上,我这个哏,你认不认都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“九郎,你要好好爱你的妻子,她真真儿是个好姑娘,这么些年了,还没办婚礼。以后,你找个好伴郎,让大林大楠他们这些长的好看又没对象的都去。场面得气派,你可得风风光光的娶她。也是,那是你媳妇,我说这干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九郎,那些个人都说,咱俩是台上夫妻,只是演戏而已。那你是不是也觉着,我是逢场作戏?他们都说,你活得透彻,活得明白,你娶妻,要生子,你有你的生活,你不属于我。是,是。你不是我的,永远都不会是。到头来只有我一个人傻,傻得连我自己都厌恶。你的一切,都与我无关,这是多残忍的一件事。你把我好友删了,电话也不接,面也见不到,我感觉我的天都塌了,杨九郎。”

    “九郎,你什么时候能喜欢喜欢我啊九郎。”

    “我好爱你。九郎。”


    打开了灶台,天然气泄出来,散发着刺鼻的味道。静静躺在沙发上,闭上眼睛,任毒气侵入他的身体。

    他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,那是个风和日丽的上午,他穿着件蓝色短褂站在院子里练习太平歌词。师父就在旁边儿坐着喝茶,给他指点,给他意见。

    他又想起他第一次上台,天不怕地不怕地唱曲儿。他属于那个舞台,他曾经站了上去,如今却又被赶了下来,散尽缘分。


    兰花指捻红尘似水,三尺红台万事如歌吹,唱别久悲不成悲,十分红处竟成灰,愿谁记得谁,最好的年岁。


     意识逐渐消逝着,他没有哭,他在笑,笑得灿烂,灿烂得像最后的烟火,终于坠落到了尘土中。

    事实上是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。绝望吗,他却没有一点办法。


    “再见。这个不公的世界。”





    醒来时,身上布满了各种胶皮管,呼吸器罩着口鼻,源源不断地往肺里注着氧气。


    张云雷的视频发到群里以后没几分钟,栾云平杨九郎就带着人冲进了他家。我打车去买炸糕,都快到地方了知道消息直接让司机开回了他家。跟在杨九郎身后第二个看见他,他已经不省人事,怀里还抱着那件被剪碎的大褂。

    幸亏是发现的还算早,抢救及时,昏睡了两天醒过来算是捡回了性命。他浑身无力地躺在病床上,终于流下泪来。
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救我。”

    “让我死,一了百了。”

    “杨九郎,你为什么要走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说我去哪你都跟着我吗。”


    杨九郎握着他的手,一言不发。


    “磊磊,我有苦衷。”

    “苦衷就是弃我于不顾吗。”

    “磊磊,不是这样的。”


    我报了警,程易被拘留起来调查,公司急着撇清关系,宣布暂时停业。总经理让我赔偿违约金,我卖了房和车,四处借钱紧紧巴巴凑齐了那笔巨款,还清了债,只觉得轻松了不少。

    事情算是告一段落,郭老师特别生气,把张云雷数落了一顿,等他身子骨恢复了怕是免不了一顿打。

    舆论一时难以控制,就由着他们造谣去了,大家似乎都没把这放在心上,本人出面回应的事便也就暂时搁置。


    “磊磊,你听我慢慢讲,好不好。我不会离开你,不会了。”

    我看见张云雷听见这句话之后眼里露出一丝从未感受过的温暖,那是我这一生都得不到的温柔。


    “好。”他别过脸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听人讲前因后果,


    “囡囡,想什么呢?”张鹤帆拍了拍我的肩,问到。

    我退出病房,关上了门:“这下子,你知道我说他心有所属,是什么意思了吧。”

    “嗯,是。我算是明白了。那你呢,你怎么办。”

    “找个好人家再嫁,总之,也不着急。”





    张云雷经历了两次生死,再没了天真和童心。杨九郎陪他闹,陪他玩,像哄孩子一样,大概是想让他开心点儿,尽早忘掉这些这些事。我则在一旁看着,说不出是醋意,还是被甜得发慌。

    手机响了一下,是有人发了消息过来。

    打开信息,那条在最顶部,只有四个字,但红色的未读表示衬得它格外显眼。

    “还没结束。”

    我瞬间就感觉后脊梁凉了,冷汗也忽地渗出。张云雷和杨九郎还在卿卿我我,我咽了咽口水,尽力稳住身形。





    发件人是程易。

    他被放出来了。





——end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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